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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讲 地名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

来源:民政部地名研究所    时间:2021-05-24 10:27 浏览量:128 次

一般来说,学科之间的关系有相邻关系与相关关系两种。相邻关系指从各个侧面研究同一研究对象的各个学科,如地学系统中的地理学、地质学、地球物理学、地球化学等都以地球外壳为研究对象。相关关系则指学科间的彼此为用、互相渗透的各种联系,如地理学为生物学的研究提供生态环境的研究成果,生物学为地理学的研究提供有机界的研究成果,它们彼此为用、相互渗透,以致互相促进。如地名学是地理学的分支科学,它与地理学的其它分支科学就是相邻关系;而分支科学与母体科学以外的学科,如有联系,都称之为相关关系。

地名学在地理学中的地位

地理学发展史告诉我们,地理学的研究在很长时期里,是以研究地理环境的各别个体为主的,人类早期的地理学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就是地名学。我国古代地现名著《禹贡》全文约千字左右,就有一百五十二个地名,这还不算如三江、三巷·三苗、九州、九川、九山、九泽、四隩、四海等复合地名;而且其内容按地名的名、音、义、位、性等五要素衡量,可以说实际上是地名学著作。至于被认为是六世纪以前中国最伟大的地理学著作《水经注》,也可说是一部综合性的地名学著作。不仅中国古代地理学如此,希腊古代地理学也是如此。古代希腊地理学家斯特拉波17卷巨著《地理学》中引用了以前学者著作的较多内容,使我们对古代希腊地理学有一些了解。而《地理学》虽然不能说就是地名学著作,但地名学内容占很大比重。托勒密(ptolemy,公元90-168年)的《地理指南》(guide to geogrphy)则是道地的地名著作。因此有的学者认为:“古代的地理调查是把地名作为唯一的资料进行研究的,在地理学的素朴阶段,地名的研究价值是很高的。似乎可以说地名学是地理学的‘故乡’”。

地名学,不但在地理学的早期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且在近代地理学的发展中,它的作用与地位也不容忽视。近代景观学的创始人之一的奥托·施吕特尔(otto schlüter,1872-1952年),就用地名的考证创立和完善他的景观学理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编绘了一本《中德国》(mitteldeutschland)地图集。从而认识到公元500年前后这段时期,对德国人在中欧殖民活动上的重要意义;他运用地名、史前文物的发现、历史上的著作来进一步了解那时中欧的历史早期的古景观(frühgeschichtlichen altlandschaften)其研究成果表述在1952、1953、1958年出版的三卷历史早期中欧聚落区域(siedlungsrāume mitteleur一opas in frühgeschichtlicher zeit)的著作中。

一些经典的地理学著作中也写进了地名学的内容,如赫特纳(alfred hettner, 1859-1941年)在《地理学,它的历史、性质和方法》一书中,其第六篇中的第三章、第四章就是专论地名学的;第七篇的第一章也有地名学内容。法国著名地理学家吕西安·加鲁瓦(lucien gallois,1857一1941年),他的最著名的著作就是1908年出版的《自然区域与地名》(régions naturelles at noms de pays)。

地名学的研究本身就是地理学的一部分。施吕特尔通过地名考证和其它史料的研究,进行景观学理论的归纳与完善;而拉采尔(friedrich ratzel,1844-1904)在创建人文地理学的过程中,从某种意义来说,实际上是一个地名学的研究过程。英国学者迪金森(robert e•dickinson,1905-)在《近代地理学创建人》(葛以德等中译本)一书中写道:“拉采尔是第一个系统地说明文化景观概念的人。他较多地称之为历史景观,因为它是人类占有的历史面貌的写本。他力主对田地、农庄、村落、市镇及道路进行分类,以便了解其分布、现有的相互联系和历史的起源。作为一位训练有素的人种学家,他也从事种族、语言和宗教等方面的地理研究。他认为种族集团是互相联系的现象的地理集结,并试图找出各种分布形式的特征。在对它们进行解释时,他偏重于解释其由历史上的迁移而导致观念和现象的扩散和分裂,而不是把它们仅仅作为地球各部分类似现象的就地发展来解释。”拉采尔的这种研究是地名学研究的高级形式,但是,这不是仅仅指作为指代地理实体的语言符号的地名,正如赫特纳指出的那样,“因此,提出一个名称而没有进一步说明就没有什么价值,这种情况在过去的地理书籍中是常有的。只有那个事物被描述或者用概念加以表征时,它的名称才有价值”。由上述事实可知,地名学是研究构成地理环境各别个体——地理实体及其相互关系的科学,人们把地名学作为地理学的分支科学是有理由的。

地名学与语言、历史等学科的关系

学科间的渗透与联系,是普遍现象。一个与其它学科毫无关系的学科是没有的,地名学当然不能例外。地名学是一门较为特殊的学科,它由地名与其指代的地理实体的两部分组成。目前有人把地理实体指代的语言符号的渊源、涵义、由来与演变当成地名学;也有人把地理实体的位置与地理学特性作为地名学。由于理解的不同,对于地名学的研究对象、学科性质等问题都未能有统一认识。人们虽然认为地名学是研究地理实体及其相互关系规律的学科、是地理学的分文科学,但地名学研究是包括地名与其指代的地理实体这两个不可分离的组成部分。因此、地名学与其它科学的关系应基于这种认识来进行阐释。

地名学与语言学

哈特向(richard har--tshorne,1899--)在《地理学性质的透视》(黎樵中译本)中写道:“这种对大小地区的个性之关注,在下述普遍事实上获得最明晰的表现。远在职业地理工作者出现以前,人类对所知道的地方给予了单独的专有名称,不仅像以后街道或房屋的号数作为位置之用,而是个性的承认。”这种专有名称便是用文字和语言表示的。

在语言学中是把地名作为地名词来进行研究的,而地名词是名词中专有名词的组成部分。通常将地名词的语种和涵义作为主要内容进行研究,如武昌这一地名词属汉语,意为“以武而昌”;呼和浩特,蒙语,意为“青色的城”;琉球群岛,汉语,意为“有如光彩四射的美玉的群岛”;莫斯科,卡巴尔达语,意为“密林”;东京,日语,意为“东方的京都”等。这种研究也称为语源地名研究,除了常见于地名学著作外,还常见于各种辞书之中。一般来说本民族语言的地名,绝大多数的涵义无须说明就已很清楚了。但地名的使用者有些广及数个民族,有些在世界范围内使用,当本民族外的其它民族接触到这一类地名时,多数虽然保留原名的读音,但其涵义却需经一番解释。如符拉迪沃斯托克,原名汉语为海参崴,意为“海参的港湾”;1862年帝俄用俄语改为bладйвосток,二,念为“控制东方”。因此,语源地名的研究就引起人们的广泛兴趣,不少语言学者为此撰写文章和著作。有的甚至把地名词的语源研究,当成地名学的全部研究内容,认为地名学“首先就是语言学的学科”。其实,地名学的研究内容较之语源地名研究要广泛得多,诸如地名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的位置、类型、性质等,这些至关重要的内容,都是语源地名并不涉及的内容。

地名学与历史学

由于地理实体是人类生存环境的个体,生产与生活的舞台,地名起源于有文字以前很久。自从有了地名之后,老地名的延续使用,新地名的不断涌现,总是相伴进行的,当今世界上的地名,是在相应历史时期里形成的。通过对地名渊源和演变的研究,可以揭示各个历史时期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政区等方面的情况。有时一个关键地名的史学价值,甚至和出土文物一样重要。正因为如此,许多史学家以很大的兴趣和精力研究地名的演变过程,以便弄清历史事件的发生环境。地名学与历史学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

人们往往把地名学与历史学的关系和地名学与历史地理学的关系混清了。地名学与历史学的关系是相关关系,地名的演变过程是地名学与历史学共同研究的课题,地名学研究这一过程的目的是揭示地理实体的内在性质和诸地理实体间的联系;而历史学对这一过程的研究,只是作为一种有力证据,来揭示历史时期的面貌。而地名学与历史地理学都是地理学的分支科学,它们都以地理环境作为自己学科的研究对象,所不同的只是地名学是研究地理环境个体的科学,历史地理学是研究历史时期地理环境的科学。由于人类早期的地理学主要是地名学,因此历史上地名学研究的正是历史时期的地理环境,几乎可以与历史地理学划等号。

认为地名学是历史地理学的分支科学,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很多,他们认为地名学以地名,主要是历史地名为研究对象;即使是现代流行的地名,绝大部分也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这种估计虽然不无道理,但对新地名的涌现,未免估计过低。如武汉市建国后城区范围扩大了三倍,新扩地区80%是新地名,全市新老地名的比例约略相当;又如京山县,百年以上的老村庄大约占40%,百年以内的新村庄约占60%;再如湖北省区乡政府驻地约有40%是建国后新产生的农村集镇。由此可见,新涌现的如此众多的新地名,历史地理学的研究是不能囊括的。

地名学与地图学  地名是地图上的文字表述内容,地图上的各种符号也是表示地理实体的,因此,可以说地图是用文字、符号、影像按方位、比例尺表现的地理实体分布情况;它是地名的聚合,能综合地反映地理环境的各个组成个体间的地位和关系的客观规律。人类对地理环境的认识是从个体开始的,因此首先产生了地名;但地理环境的各别个体并不是孤立的,它与其它个体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表示这种关系,最好形式便是地图;为了把地图上的内容表述更清楚,于是产生了地图的文字说明,这便是最初的地理学。因此,追根溯源,很清楚地表现出地名→地图→地理这种产生过程。由此,可窥见地名学与地图学之间内在的密切关系。

地图上的地名一般只表现标准名称、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的位置、范围、类别。世界上的语言多种多样,就有一个译写规范化的问题。因此,不少地图学家对地名的研究偏重于语言学内的地名问题,对地名的形、音、义表现出特殊的兴趣。实际上,衡量地图的科学性,对地名来说,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的位置、范围、类别的准确与否,与指代的文学符号有同样重要意义!

地名学的研究和应用方法很多,无凝使用地图进行研究和应用是最重要的方法之一。一张好的地图,不仅使地名和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统一起来,而且它还直观地表现了地理实体在诸地理实体中的地位、作用以及与其它地理实体的联系,而这些恰恰是地名学研究的本质问题。

地名学与民族学

各民族用自己的语言、文字命名原居地的地名;而且由于种种原因,民族的分布不是固定不变的,有时经过长途的跋涉,来到新的定居地,往往将原居地的地名移植过来,成为侨置地名。通过地名的研究,可以了解民族的原居地与新的定居地的关系,有的还可以了解其迁移的过程和路线。这是民族史的重要课题。而且通过各民族语言文字命名地名的形式、特点和科学性等方面的研究,可以窥测各民族的生产水平、生活方式、文化程度,这些无疑是民族学上的重要课题。正因为如此,早在1894年,地名学家埃格利就撰写了专著:《地名中的民族精神》,专门阐述地名学与民族学的关系。赫特纳指出:“因为一个区域名称的语言归属,可用以推论民族和文化过去的分布,因此成为民族学以及民族地理学的一个重要辅助手段。但是,如埃格利所说,名称的意义或核心,还具有赎予这些名称的那个民族的生活方式和民族心理的特征,例如在西班牙人所发现的美洲地区用了很多圣徒的名字。”

地名学与文学艺术  由于地理实体是人类生存环境的组成个体,是人们生产与生活的舞台,因此对地理实体的刻划与描写,可以说是一切文学艺术的不可缺少的内容。许多文学作品,都以特定的地理实体为背景,来铺排故事,如《水浒传》的水泊梁山,《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等;有的文学作品,由于把地理实体描写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以致故事情节更加起伏跌宕,如《西游记》中的水帘洞,就把瀑布飞流、洞天福地结合起来描写,使人们赞美与响往,结果使许多有瀑布与洞穴皆具的风景名胜都享有“水帘洞”的名称,贵州黄果树,湖北神农架等地皆有“水帘洞”。此类地名还可以举出很多,如赤壁、杏花村等等。

文学艺术作品里,常常有许多地名的描述,是地名知识传潘的很好形式。有的文学艺术家对地名也有浓厚的兴趣,甚至还以地名自号,如苏轼自号东坡居士。东坡,地名,在黄州城东郊,即《后赤壁赋》中所说“过黄泥之坂”的黄泥坂,亦名黄冈山,苏轼在此建雪堂,并耕种田地。后来苏东坡一名广泛流传,竟比本名还更为有名。至于用地名作为文学艺术作品名称的,为数很多,不胜枚举,如赵树理的《三里湾》,汤显祖的《牡丹亭》,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等。

地名中,以文学艺术中的虚构地名命名,也不乏其例,如前说的“水帘洞”;有的以虚构的人物来命名地名,诸如吕仙(吕洞宾)桥、葛仙岭(葛洪)、祖师顶、老君山等,许多地方都有。有的人名地名来源于同一个艺术人物,还往往引起争论,如莫愁女,是宋玉的一首词中的艺术形象,原词为“十万作缠头,莫愁不肯留。”据说莫愁女是宋玉介绍给楚王的歌妓,由于她已有卢姓情人,而楚王又贪她的美色,她用投湖自尽来反抗楚王的强梁霸道,表明自己忠贞的爱情,这个湖后来叫莫愁湖。钟祥县城,楚时称郊郢,亦名郢中,楚王在此建有离宫——兰台,还有供楚王玩乐的阳春台、白雪楼;宋玉又是当地人,莫愁女由宋玉介绍,这是可信的;莫愁湖是钟祥县的一个湖泊,也是事实。唐宋诗人所写的莫愁湖也是指此,如胡曾诗:“古郢云开白雪楼,汉江还绕石城流;何人知道寥天月,曾将朱门送莫愁。”只因郢中镇古又名石城,故诗人们把莫愁女与石城联系起来,如元稹诗:“石城湖上美人居,花月笙歌春恨余”;李商隐诗:“若是石城无艇子,莫愁还自有愁时。”但洛阳、南京古也称石城,于是有莫愁女乃洛阳艺妓,下嫁江东卢家,住南京一个湖滨,后投湖自尽,湖遂命名为莫愁湖,这就是南京莫愁湖。

总之,地名学与文学艺术的联系是很密切的,地名会因艺术描写和渲染,提高其辐射度与扩散力;文学艺术也因渗入了地名知识,提高了艺术效果。一些经典文学艺术作品,还有专门的地名注释,其内容已接近于地名著作。

此外,地名学与许多其它学科都有这种、那种关系。如生物学上分类学中,许多动植物的种属,就以地名命名,如东北虎、华南虎,东北松、云南松等;而中药材中的许多药名,也以地名命名,如(四)川芎,荆(州)芥,(西)藏红花,滇(云南)七,蕲(湖北蕲春县)蛇等等;地质学上的许多专有名词来源于地名,如燕山运动、喜马拉雅运动、杨子地台、淮阳地盾、庐山式冰川、黄陵背斜、鞍山式铁矿等;海洋学也有来源于地名的专有名词,如墨西哥湾暖流、拉布拉多寒流、秘鲁寒流等。

地名命名中,又有许多地名以其它学科有关的名称命名。如以宗教中的神灵、圣徒、寺庙命名地名就很普遍,湖北省这类地名有200余条;国外这类地名也很多,特别是拉丁美洲和许多岛屿地名。如哥斯达黎加首都圣约瑟(sanlose)以耶稣的继父的名字命名,南美洲最大城市、巴西圣保罗(sāo—paulo)则以基督的圣徒保罗命名,智利首都圣地亚哥(santiago)以西班牙军队的守护神、传教士的名字命名,佛得角的圣尼古拉岛(sāo nicolau saint nichoas)是以妇女儿童的保护神,即所谓圣诞老人(santa claus)的名字命名。诸如此类地名不胜枚举。

地名学还与社会学、民俗学、经济学、军事学等科学有关系。总之,学科间的互相渗透与联系,是通过许多形式进行的许多学科的触角,伸人地名学;地名学的触角也伸入许多其它学科。学科间正是通过这种关系,互相促进,从而迅速发展。

 

作者:刘盛佳

原载于《地名知识》198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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